一心只想发糖选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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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思】Wanted 03



标题含义“通缉令”

激动人心的时刻到来了

好像真的写成了悬疑电影的感觉

请勿上升






-3-




张思睿顿感眩晕,五脏六腑都被搅得抽痛不已。他艰难地放眼张望,周围景色宛如隔了一层雾蒙蒙的玻璃,他看不清任何东西,只好单纯凭借本能的牵引,跌撞地迈开步,又毫无防备脚下一软,膝盖弯曲就要向前跪倒。


突然出现一股不小的力道拽住了他的手臂,他回头看了半晌,才惊讶地认出拉住他的人是刚刚那位酒吧服务生。


“先生,我们老板请您去一趟。”


“你们老板?”沙哑的字句似乎是从破烂的嗓子里挤出来的。


服务生礼貌性一笑,选择直接揭开谜底,说道:“我想您刚刚可能没注意,我们酒吧的名字是‘Spectre’,也就是‘幽灵’的意思。”


张思睿在惶惶然中睁大双眼,他听到了“幽灵”二字,顿时又想到郝燃——郝燃还在那片废墟下面。


他再次绝望地扭头,一心只想奔着那满目疮痍而去。


然而他没什么力气站稳,于是乎被对方半拖半拽离开了原地。一路上,他的视线都死死锁定在那片残垣断壁,仓库里的大型水箱显然装得很满,水喷涌而出过后,此刻已逐渐转为从瓦砾的间隙向外渗漏,水平面缓缓升高,开始殃及旁边的建筑。


他现在,只恨不得自己被那片漫出的水溺死。


尘土弥漫的破碎建筑倏然消失在视野里,张思睿心下一空,猛地挣扎试图甩脱身后的人,可惜对方身手了得,想必是经过专业训练,仅一个动作便牢牢地钳制住了他。


见他仍不死心,服务生只得再把话说明白些:“如果你想知道黑桃A的事情,就跟我走。”


工厂出事后附近皆是一片嘈杂的慌乱,众人先是在巨响发出时四散奔逃,又因好奇心三三两两地聚集,小心翼翼往前凑,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事故的核心区域,自然无人察觉某个从自己身旁经过的人是何种状态。


张思睿因情绪上的巨大震动短暂丧失了语言能力,被服务生拖拽着,朝酒吧方向行进。服务生的礼服提供了极好的掩护,人群里就算有人看到他们,也只会将张思睿当作醉酒看热闹再被带走安置的顾客。


张思睿挣扎未果,双臂都被那人以极大的力道禁锢在背后,他此刻神思迟钝,转眼间便被带到了酒吧侧门,一股不容拒绝的推力将他搡了进去。


“若有冒犯还请您原谅,我也是奉命行事。”服务生微微躬身向张思睿致歉。


意识渐渐回笼,张思睿扫视周围,狭小幽暗的走廊,空气里漂浮着的气味好像是空气清新剂与酒香的混合体,顺着走廊笔直向前可以看到一个出口。


他听到服务生客气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出于安全考虑,我恐怕得收走您身上任何有可能被定位到的东西,希望您能理解。”


张思睿想了想,从身上掏出电子设备交给服务生,只是拿起手机时突然停顿,他想到了那条匿名发送的小广告,是郝燃发给他的。


他哑声开口:“这些东西,之后……”


服务生立马了然,微笑着给出回答:“您放心,东西我们会保管好,最后一定完好无损地回到您手上。”


张思睿点点头,把手机也递给了对方。


他想自己不该轻信这个服务生,对方几句话就想收走他的私人物品,他不清楚对方的话里有几分真有几分假,甚至不知道是否会面临生命危险。但如果,如果这人真的与郝燃存在关联,如果这能让他知晓隐藏在背后的真相……


他别无选择。


他已经错失了太多机会,他不能再失去这一个。


“您沿着走廊过去,出门之后有车等您。”


张思睿深吸一口气,踏着沉重而缓慢的步子,朝未知走去。


门口停着一辆越野车,张思睿刚一出现,便有着穿着同样服务生礼服的人打开车门,将他请进后排。


车内只有司机一人,他稍等了等,以为对方会出声提醒或者直接采取某种措施——毕竟他都看见放在座椅上的眼罩了。


然而司机等他坐稳后直接发动车子,显然并不在意他是否会记住路线或者注意到自己某些特征。


张思睿从后视镜里观察,隐约察觉出对方有些眼熟,于是试探道:“你以前……是行动组的人?”


“哈哈,我只是短暂待过几天,副组长居然记得。”对方发出爽朗的笑声,真心实意。


听到这一句“副组长”称呼,张思睿放下了大半的戒备,心中却是五味杂陈,他蓦然回想起从前的特别行动组。他早就知晓也默认了组员们将他与郝燃堂而皇之地当作“副组长”,奇怪的是,偏偏大家只这么称呼他,对郝燃则是一口一个“燃哥”,语气多少都夹杂几丝调侃。


后来他才知道,郝燃背地里跟全体组员通了气,非说副组长就只能是他张思睿这种西装革履的精英形象,再反观郝燃自己,最多算是个会绑架西装革履精英先生的黑帮老大。于是几个组员带头,每次见到郝燃就痞里痞气地喊一句“燃哥”,再传染了全组。


他不由得想,自己允许别人叫他“思睿哥”,恐怕也是借着这不起眼的称呼方式,怀念某个人的存在罢了。


接下来一路无话。


张思睿注意到他们已经出了芒城市,正在往偏远的郊区开,路面崎岖不平,诸多坑洼与大小碎石块引起了强烈颠簸,怪不得要用到越野车。


目的地是一幢几乎算藏在山里的别墅,从外壁的损耗程度来看,房子已经有些年代了。


张思睿独自走进了大门,进入别墅一楼大厅。厅内有一张很长的条形木桌,造型经典古朴,桌子尽头的主人位上坐着一位身穿黑色长袍的人,他右手手肘支撑在桌面,掌心里握着一张鬼面具挡在脸前——鬼面具样式与他们找到的那张“黑桃A”扑克牌背面死神的脸如出一辙。


那人见了他,依旧保持着原先的姿势不动,故意压低嗓音装精作怪那般,用阴森的语调说话:“你——来——了——”


张思睿拧起双眉,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下一秒,面具移开,魏子由一副要笑不笑的表情,隔着长长的桌子将视线聚焦到他身上。


“好久不见啊,张思睿。”


魏子由在特别行动组的名单上已经是“死亡”状态,毕竟大多数人都以为他在重伤之后被郝燃灭了口。


张思睿抬手按住眉心,头痛欲裂。


“你们……怎么……”他需要缓口气,才能把话说完整,“为什么不救郝燃?”


魏子由垂眸,将手上的面具扣在桌面上,盯着那张死神之面,声音却好似不掺杂任何感情:“想要完成计划,郝燃的死是必要的。”


张思睿咬牙切齿,太阳穴突突直跳。


该死的,为什么连魏子由也变成这种冷酷无情的样子,他怎么能轻飘飘地说出让郝燃去死的话!这两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个啊,”魏子由瞅了瞅张思睿的外套,犹犹豫豫的说话方式倒是有几分熟悉的感觉了,“张思睿,你要不要先……换件衣服?”


张思睿低头,这时才发现自己身上的名贵西装有一道撕裂,他想不起是何时出现的,接踵而来的坏消息令他心情顿时恶劣到极点,干脆直接脱下外套狠狠丢在桌子上,身上只留一件黑色衬衣。


“魏子由,两年,你们就忍心一直看着柯糖伤心成那个样子,什么都不告诉她?”也什么都不告诉我,再然后变成现在这个鬼样子。


魏子由没有回应张思睿的厉声质问,而是面带关心地指指自己身旁的椅子:“站着不累吗,坐下来再聊呗。”


张思睿觉得面前这人真是跟郝燃混久了,气人的本事突飞猛进。他深吸一口气,暴躁地拉出座椅。


“你真当是我们不想吗?”


魏子无奈地咧嘴笑起来。


“才出事那段时间,郝燃把我藏到了他一个医生朋友家里,自己在外面活动,结果有天晚上他浑身是血敲开门,身上中了三枪,我都不知道他凭着什么样的毅力坚持过来的,甚至还成功躲开了追兵。”魏子由伸出手指摸了摸桌子上的面具,“他是去找你了。”


“怎么会这样?”张思睿睁大双眼,气息不稳。


“你自己或许没太注意到,毕竟明面上谁也不敢动芒城首富的儿子,可谁又能保证暗地里不会对你做点什么?我们出事后,你始终都在一些人的监视之下,郝燃只要在周围出现,就必定会受到对方的穷追猛打。但是,”魏子由此刻突兀地停顿,“如果郝燃长时间没动静,他们就选择对你下手,利用你引他出来。你应该记得自己有次回家路上刹车失灵吧?”


“当时差点翻下坡,保险公司调查的结论是意外,还赔了一大笔。你的意思,其实是有人动了手脚?”


魏子由叹息一声,说道:“幸亏你那车质量好啊,最后只是受了轻伤,倒是郝燃,他知道你出事了想混进医院看你,结果医院没进去,差点把自己折在半路上,害得我绕了整座城市,最后跑去海里捞的他。”


张思睿听着魏子由的低笑声,语句明明是对郝燃的揶揄,可每一个字偏偏碎裂成尖利的玻璃渣,再被他一把揉进自己的心脏,揉到血肉模糊,直到他的血混合着郝燃的血再也分不开。


“不过后来你加入了行动组倒是帮大忙了,估计那些人觉得你处在掌控之下,本身又是能引出郝燃的钓饵,没再搞什么偷偷摸摸的小动作。”


张思睿思考着,隐约觉得这中间缺了一环。


“说起来,那个酒吧,”他知道对方明白是在说“幽灵”那个名字,“你们这么高调,不怕引火烧身?”


魏子由到现在总算露出一个愉快的笑容,与当年在行动组常搞恶作剧的大男孩越来越像了。


“行动组成立之前,幽灵酒吧就已经开了很多年,甚至可以算芒城的地标,他们就算调查也查不到我们头上,”魏子由挤眉弄眼,“还是我跟郝燃提议的,拿下这个酒吧当情报中转站,他不仅成功了,还顺带从酒吧所有人那里得到了现在这栋别墅的使用权。”


“他怎么拿到的?”张思睿蹙眉,魏子由轻描淡写的说法,令他不安。


“哦,也不是什么难事,他就是去了趟地下赌场,拿自己的命跟人对赌赢回来的,他运气向来不错。”


张思睿此刻却觉得自己仿佛被人狠狠揍了一顿,一阵耳鸣过后,头嗡嗡地疼起来,胸口好似压着重石令人窒息,浑身上下钝痛感越发明显。


郝燃真是个……不要命的疯子。


他张嘴,嗓子宛如被碎石剌过,发出破烂沙哑的声音:“你能和我说说你们的计划吗?”


魏子由有些于心不忍,伸手来拍了拍他以示安慰,脸上却是深沉的无奈:“抱歉,现在还不行,计划还没有完成,我答应了他的。”


张思睿精疲力竭,也不在意自己的形象了,慢慢俯身趴在桌上,将头深深埋进臂弯。


“很快就结束了,很快了。”魏子由叹息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张思睿之后一直跟着魏子由行动,前提是答应对方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能干涉他们的计划,于是此刻临近深夜,二人坐上了前往特别行动组本部大楼的车,车载音响播放着低沉恢宏的交响曲。


这喜好既不像魏子由也不像郝燃,倒有些柯宸的影子,那人当年也不知道是听了谁的建议,脑子一热找了些慷慨激昂的乐曲在办公室里当背景音。


张思睿有种奇怪的感觉,他越是走近“幽灵组”,越能感受到从前行动组那些熟悉的,鲜活的气息。


魏子由递给他一张死神之面的面具,狰狞的图案看久了倒显得亲切。


“一会儿你也戴上,对了,还有外套。”魏子由指了指自己身上的那件宽大的黑袍子,再指指后备箱。


几小时前他们得到了消息,司法部的命令,将郝燃的通缉令全面撤下——目标已经确认死亡。


“幽灵组”全体成员好像都在等待着这一刻,伺机而动,魏子由的电话接连不断,一台又一台,而他与别人的对话里反复提到“黑桃A”,“本部”,“回去”。


张思睿乍然想起那个称呼他为“副组长”的司机,心中生出一个猜想:那些从某一时点开始,不约而同离开行动组的原成员,很可能都在郝燃的努力下加入了“幽灵组”。


郝燃一个人想方设法,冒着巨大的风险,替柯宸,替他,留住了原来那个真正的特别行动组。是他误会了郝燃的用意,那人想要破坏瓦解的,其实只是后来这个徒有虚名的,被当做机器利用的组织。


张思睿到达本部,抬头仰望着熟悉又陌生的大楼,顿感唏嘘,他几乎忘记了挪动步子,还是魏子由搂了他一把,推着他走进阴影里。


周围陆陆续续有黑影略过,从四面八方涌动着一股奇特的压迫感,再黯然隐匿与夜色融为一体。山雨欲来风满楼,行动组本部此刻正如沉静的水塘,对将要袭来翻卷的暗涌一无所知。


暗中一声令下,鬼面黑袍齐齐掠过直奔入口,影影绰绰,如同倏然展翅俯冲突袭猎物的黑鹰,张思睿忍不住想,这一股带着幽冥鬼气的旋风足以令整个芒城都震上一震。


原本张思睿预计,应该很快就能听到打斗与警报声甚至枪林弹雨的响动,但出乎意料的是,乌泱的黑影涌入大楼,好似一片浓厚的阴影被已然沉睡的大楼包容吸纳了。他们的行动畅通无阻,门锁不是阻碍,陷阱无人触动,就连本该例行巡视的人也不知所踪。众人身手敏捷又轻车熟路地占领了重要位置,监控,警备,通讯,武器,悄无声息间全盘落入“幽灵组”的掌控。


张思睿的纳闷只有一瞬,他稍稍思索片刻便懂了其中关窍,不得不感叹郝燃的布局。半年前开始的针对行动组任务的干扰,实际上就为了一个目的——将司法部安排进行动组的人员挤走,再让自己人借着调动的由头打入内部。


那人高调的宣战书不过是障眼法,真正想要的是今晚这一幕的里应外合,不费一枪一弹地占领固若金汤的堡垒。他以为需要强行攻入的本部大门,其实早已在暗中敞开。


他与周围人同样的装扮,紧跟在魏子由身后步入大楼,两人停在组长办公室门口,互视一眼,魏子由推门而入。


秦森正在伏案写着什么,听见动静抬起头来,极度惊诧之下整个人僵在原地,只来得及质问一句:“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魏子由的面具里应该是安了变声器,他开口时变成了陌生的声线:“秦组长,黑桃A托我向您问好。”


“你们是‘幽灵组’!”秦森直接站起身,试图去拿通讯器。


魏子由伸手拦住对方的动作,递出一张精致的卡片,上面有一行手写的地址。


“您别担心,黑桃A只是想约您见个面,”他手指点了点那行字,“就在这个地方。”


秦森眉头紧锁地盯着卡片上的地址,反复揣摩其中更深一层的用意,毕竟黑桃A约他见面的地点,值得玩味。


“要是同意的话,我们现在就走吧。”魏子由嘴上说得客气,行动上却已经走到秦森背后,直接上手推着对方就往门外走去,根本不给人拒绝的机会。


张思睿自然而然地跟上。刚刚魏子由那句见面邀请,让他抱有了某种缥缈的希望。






司法部副部长白石,仍旧穿着自己那身纯白色的高端定制的西装,他从车上下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领带,刻意站得笔挺,再以自认为优雅的姿态走入仓库。


有个人在里面等他。


对方穿了一身黑色长大衣,戴着风衣的兜帽,背对他站立,看起来神神秘秘的。


“嘿,詹姆斯。”他主动打了招呼。


白石仅知道自己这条走私线路的中间人叫詹姆斯,两人一直通过暗网联络和交易,私下从未见过,不过好在相互之间达成了某些长久合作后的信任,他今天刚一表达想要重启线路的意愿,那人立马就同意了,甚至还主动邀约见个面。这于他而言自然是好事,见面意味着更进一步的关系,也意味着更多一分的利润。


这条线路荒废了两年还真是可惜。当年柯宸无意中知道了他这些秘密,没办法,他只好找个机会干掉了那个难对付的特别行动组组长,谁料最后还是出了岔子,居然跑掉了一个叫郝燃的特工,据说还是行动组里最优秀的那个,导致他这两年里躲躲藏藏没敢启用这条线。


不得不承认,自己损失相当惨重。


好在欧可是个木讷寡言乖乖遵照指令的下属,按部就班打入了行动组,再替他一天二十四小时监视着张思睿。功夫不负有心人,总算是成功把狡猾的郝燃给埋葬在那堆废墟里了。


秘密就该保持着秘密的姿态,没必要被任何无关人员探听。


听到他的声音,对面那人转过身来,当即入眼的是一张狰狞又恐怖的脸,吓了他一跳。


这人怎么戴着如此难看的面具,怪渗人的。


“终于见到你了。”对方开口,声音有些奇怪,好像用了变声器。


“喂喂喂,老朋友见面就不用搞这些把戏了吧?”白石试图让自己听起来态度友好,免得惹人不快。


见那人保持不动,他心烦意乱地咂了声嘴,摊开双手询问道:“什么意思啊?”


白石眼里的轻蔑和不耐烦在对方抬手摘去面具那一刻悉数碎裂,转为难以置信的震惊和突如其来的恐惧。


对面这张脸他太熟悉了,那张通缉令他看过无数遍,甚至暗地里往上面钉了无数飞镖,将那张薄薄的纸扎出密密麻麻的针眼。


“怎么会是你!你不是死了吗?”


郝燃颇为不屑地笑起来,举起面具对着白石挥了挥,再做出一个致意的动作,笑得一脸灿烂。


“幽灵郝燃,向白副部长问好。”


白石低声念叨着“幽灵”两个字,猛地一抬头,情绪激动喊道:“你就是黑桃A,你果然是黑桃A!”


郝燃耸了耸肩,嘴角微微上扬,眼底没有笑意,如同被冰封的深渊,他纠正道:“我是黑桃A,但不是真正的黑桃A。”


“什么真正不真正,你究竟是怎么逃掉的?”


郝燃并不理会对方的问题,他不急不缓地开口:“柯宸才是真正的黑桃A。”


听到柯宸的名字,白石有些按捺不住,忿然作色,声音不自觉变大:“不可能!柯宸早死了!”


“你以为我是怎么知道你这条走私线路,又跑来这里等你的?”郝燃似乎认为白石的反应很好笑,他摇摇头,“你亲眼见到他的尸体了?”


白石凶恶地眯起眼,用这种方式维持着自己的体面:“哼,我是没有,但行动组的人都看见了意外的全过程,对了,还有验尸报告。”


到这个时候白石都还言辞凿凿地说那是一场意外。


“他们见到的是一场隔着屏幕看到的大火和一具之后才在现场找到的被烧到面目全非的尸体,我想问问白副部长,这种情况下,要怎么去判断这个人到底是谁呢?”郝燃循循善诱。


白石不由自主顺着郝燃的思路想下去,脱口而出:“DNA。”


郝燃对着白石露出了欣慰的表情,神态像极了老师夸奖正确回答了问题的孩子,这让白石很是恼怒。


“那只要买通了做DNA对比的人,不就可以伪造出一份死亡证明了吗?”


白石紧紧咬牙,面色甚至有些胀红,看样子气得不轻。他下意识反驳道:“不可能!你就是在诈我,柯宸不可能还活着!我的人亲口告诉我他开枪击中了柯宸,同时引爆了炸弹,那种情况他根本不可能生还!”


郝燃微微叹息,轻声吐出一句话,带着让人不寒而栗的杀意:“你终于承认了,是你派人杀了柯宸。”


白石突然间大笑起来,恶毒地说道:“你就算知道是我又怎样,你以为自己还能活着走出这里吗?”


郝燃摆出无所谓的表情,干脆一把将面具丢到白石脚边,盯着白石看了半晌,像是在研究某个有趣的雕塑。而后他突然冲着仓库后方的小门方向,发出中气十足的喊声:“秦组长,都听到了吧?”


秦森推开门走进仓库,身后跟了七八个戴着鬼面穿着黑袍的人,一字排开默默站定,只是其中有一个人身形过于僵硬,仔细看过去似乎还有些颤抖。


郝燃一言不发地盯着白石。


那人并没有被戳穿后的慌乱,好像有恃无恐,话里满满的挑衅:“就算秦森你来了又能怎么样,你们有证据吗?没有证据可没办法抓人啊。”


郝燃闻言,低头发出一声嗤笑:“谁说没有证据了?”


秦森瞥了郝燃一眼,直接掏出手铐走上前去,动作迅速果断地把白石双手拷住,语气凛然说道:“现在以涉嫌谋杀、走私、收受贿赂、泄露机密等几项罪名,对你实施抓捕。”


这位副部长似乎还没反应过来,愣在原地。


郝燃见状,决定给个痛快,也顺带回答一下那人最初抛出的问题。他慢条斯理地整理起袖子,带着洋洋的笑意开口,声音不大但字字清晰。


“不知道白副部长有没有想过一种可能,你的好下属欧可,其实是我的好朋友欧可?”


白石愕然,眉头紧皱死盯对方,像是要在那张脸上剜出一个洞。


“太过专注于敌人,有时候就会忘记照看自己人。”郝燃抬眼,后半句的语气轻佻又暧昧,“白副部长,你对我太执着了。”


没过多久仓库门外便响起明亮的警笛声,欧可打头,一队人全副武装进入仓库,他们从秦森手中接过已经被逮捕的白石,也不多话,直接朝外走。


欧可对自己的前领导露出一个歉意的微笑,而从郝燃面前路过时,咬牙忍了忍,还是没忍住,龇牙咧嘴地冲郝燃比了一个开枪的手势,得到一个夸张的挑眉作为回应。他无可奈何地笑了一声,押着人走了出去。


秦森心情复杂地转身准备原路返回,就听郝燃在背后喊住了他。


“你们刚刚一定都以为我在‘诈牌’(bluffing)吧?”


“什么?”


他转身,只见郝燃一脸恶作剧得逞的笑容,他用眼神示意,可那人却不继续解释,于是自己只好顺着对方亮闪闪的视线看过去——那一排黑袍当中,有个人慢慢拿下了面具。


柯宸在此起彼伏的抽气声里,重复了一句话。


“黑桃A,向大家问好。”






TBC. 




一想到这个反转我就好激动,终于写出来了


张思睿:你们全都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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