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心只想发糖选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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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思】Wanted 01



标题含义“通缉令”

起源于脑海里冒出来的一个假设

“假如郝燃与张思睿站在了看似对立面但又不完全在对立面的对立面”(写绕口令呢)

又是私设众多的另一个平行世界

写一写不太成熟也不太坦诚的两个人吧

争取四章内完结

请勿上升






-1-




“你还在追查那件事吗?”


张思睿听到柯糖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即将迈上楼梯的脚步缓缓顿住,瞳仁微缩,如同眼底乍然掀起暗流再汹涌地汇聚成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


他回转过身,走廊尽头穿透厚重玻璃的日光被层层阻挡筛掉了滚烫的热意,落在肩上,也只是多了一道不甚明朗的光块。


“两年了,没有任何进展?”柯糖秀气的脸蛋看起来皱巴巴的,这种沉闷郁结的神色出现在一个向来爱笑的女孩脸上,令人止不住想心疼叹息。


张思睿对此也只能无言地摇头。


柯糖微微叹息:“他们都告诉我,就是郝燃做的,是他背叛了我哥,背叛了整个行动组。”


“那不过是推测而已,我只相信证据。”张思睿轻声道。


“可他的嫌疑最大。”


“我知道,怀疑他是最合理的选项,”张思睿抬眼,眸色淡然又悲切,“可我总觉得,他跟柯宸之间,跟……我之间,那么多年的情谊,不是假的。”


“真是这样就好了。”柯糖转头看了眼窗外明媚的天色,忽然分不清何为现实。


事情是怎样走向如今这地步的?


“抱歉。”


张思睿声音嘶哑着开口,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道歉,或许是泛起的无力感太过彰显,他同样被困在原地,给不了对方任何实质的安慰。


柯糖冲张思睿扬起一个浅浅的微笑:“你不用道歉,我不想冤枉谁,只是想找到真相,真正的真相。”


张思睿垂眸,嗤笑一声。


“是啊,真正的。”


两人顿时陷入沉默,“真正”的含义值得深究,浑水摸鱼掩人耳目的消息背后,究竟藏着什么样的惊天秘密,恐怕只有当事人知晓。停滞的思绪为对话迅速地画上句号,张思睿望着柯糖挥手走远的背影,极缓地呼出一口气,恍如隔世。


已经过去两年了。


郝燃,你还是不打算出现吗?


这两年里,他想追寻的真相,想找到的人,仍旧藏在毫无头绪的谜团里,纵横交错的线越缠越紧。


他确实想继续追查当年“那件事”,不料阻碍重重,近来更是被上级布置的任务拖着到处奔波。任务繁琐费时,一个接一个,叫他筋疲力尽,无法分出精力再去探究潜藏在背后的真相。


今天回特别行动组汇报成果,他碰上柯糖倒也不算意外。


特别行动组,名义上隶属于芒城司法部,实则负责所有日常部门不方便光明正大出手的事务,说白了,他们是一个游离于规则边缘的万能机动小组,为了维护安定,接手所有的黑白灰。


组里精英云集,突出的能力往往伴着鲜明的个性,组员相互较劲又相互扶持,针尖对麦芒的同时也可以毫无顾忌地交付后背。


这样一群人能够汇聚一堂,还得归功于柯糖的哥哥,柯宸。自行动组成立以来,身为组长的柯宸尽力维护加入的每一个人,硬生生扛住了上级部门的施压和约束,将行动组变成了铜墙铁壁围起的,大家庭那般的存在。


柯糖作为组长的妹妹,更是干脆把行动组本部当做了秘密基地,常来串门。小姑娘率性活泼,直来直去的性子很是讨喜,风风火火地与组里的人打成一片,尤其对上一个叫魏子由的家伙,两人完全就是欢喜冤家,拌嘴吵闹的混乱程度足够掀翻屋顶的同时再制造个旋风,组里的众人从来不拦,还戏称他俩为气氛活跃二人组。


谁料旦夕惊变,“那件事”后,过去的欢声笑语都蒙上了厚重的灰,暗中生出尖刺,稍一回想戳得胸口隐隐作痛。


两年前,那时张思睿还不算正式加入行动组。


他与柯宸郝燃三人是多年交情的兄弟,行动组成立之初,他作为芒城赫赫有名的张氏集团公子,背景雄厚,手握资源和人脉,为小组的初始运作提供了相当一部分技术和经济方面的辅助。


郝燃则是第一个加入行动组的人,为打响了特别行动组的名号,凭一己之力将前几单任务完成地相当漂亮,单枪匹马冲锋陷阵,以行动无条件支持着柯宸。


可以说,特别行动组的成立,离不开他们三个人之中任何一个的努力。


站稳脚跟的行动组,成员人数逐步增长,获得经费越来越多的同时,经手的任务难度与危险系数也显著提升,计划和执行皆须更精细的布置推敲,于是张思睿便以柯宸和郝燃共同好友的身份掺和进了行动组,闲来无事便出谋划策当个顾问,自然而然成为了行动组有实无名的“编外人员”。


在全体组员的眼里,他和郝燃,完全凭借实力稳坐“副组长”之位,即使这头衔根本没设立过。


他们两个人,一个逻辑缜密环环相扣,一个执行果断能力卓群,潜移默化地,大家谈话间只要提起他们其中一个,就必定会联系到另一个。


许是张思睿也深感自己与郝燃太过默契彼此互补,无数回生死线上的配合,令他渐渐对郝燃产生了某种远超友情的想法,而脑袋里的情感雷达告诉他,郝燃对他亦是如此。


一次任务,郝燃的接应人临时换成了他,大抵是两个人摆脱追踪后肾上腺素狂飙的缘故,氛围被车内狭窄的空间推至临界点,理智抛却脑后,他们的默契在此刻又一次起到了作用,双方同时选择了越界,火热而猛烈的触碰,起始于一个带着铁锈味的亲吻。


结果第二天,他开始极为刻意地躲着郝燃。


要说起来,他并非是意外于事情的发展走向,也更未有过后悔。他只是……只是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允许有个人霸道又堂而皇之地踏进他内心的领土,再极具侵略性地翻覆那一方天地。


郝燃特意堵了他几回想问个明白,却都被他僵硬地转移了话题又或者拿出柯宸做挡箭牌。


他承认自己是在逃避某个终将到来的局面。他富家公子的身份注定了他从小到大需要面对的假意比真心多得多,于是在真正走到比朋友更近一步的亲密关系时方寸大乱,惴惴不安。终于在郝燃最后一次欲言又止的目光里,他不再躲闪,回望了一眼,默默在心中说道:我会迈出这一步的,再给我一点时间。


只是这时间给得够久,一等就是两年。


两年前那次任务,上级指派柯宸亲自出马,由王牌队员郝燃与技术员魏子由一同参与,目标是对一份即将被携带出境的关键文件进行拦截。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这样一个难度并不高的任务居然以失败告终,任务地点一片火海,行动组更是付出了惨烈的代价——柯宸死亡,魏子由重伤,仅剩郝燃一人安然脱身。


魏子由当即被送往医院抢救,本部的众人乱作一团,万般焦急地等待着郝燃归队,想要弄清楚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令所有人大吃一惊。


出事后,郝燃干脆地切断了与本部的联络,并且仅在二十四小时内,将自己一切存在的痕迹清理了个干净。同时,重伤在身始终昏迷的魏子由,几日后自医院离奇失踪下落不明,据监控显示,魏子由病房所在的住院楼周围,郝燃曾经出现过。


这一系列的行动,令郝燃顺理成章变成了重点怀疑对象,但那时也仅仅是表面上的怀疑,朝夕相处的同伴了解郝燃的为人,大家心中的猜测更偏向行动组内部或是上层。


只是柯宸出事后,行动组成员大换血,司法部空降的秦森匆忙地被推上组长的位置,而行动组原班人马从某一节点开始莫名其妙地离开了大半,司法部为维持行动组的正常运行,只得再补充许多新人填补空缺。陡生的变故之后,权力交替搭档变更,从此行动组本部的空气只嗅得出一片凝重,日常单调重复如同一台冰冷的机器,再不复往日轻松愉快的喧闹。


张思睿也算加入行动组的所谓“新人”之一,只不过是正式地,以组员的身份,开始接手任务。


他还记得那天下午,一个叫欧可的年轻人,踏着轻缓的步子,带着一纸协议走进他那间位于张氏集团大楼的办公室,轻轻将文件摊开置于桌面,态度不温不火地告诉他,自己奉了司法部副部长白石的指令前来,希望他能正式加入特别行动组。


他不置可否,微微耸肩只说自己会考虑这个提议,想赶紧将人打发走,而对方下一秒的话使他改变了主意。


“您不想查清柯宸是为何而死的吗?加入行动组,说不定能找到真相。”


欧可扬起得体的微笑,耐心地等待,神色却像是已经知道了结局。


张思睿本来抵在下巴的手正打算放下,因为这句话而霎时停在了半空,而后极缓极缓地下落,径直拿起办公桌上那支昂贵的签字笔,在协议的签名栏署了自己的名字。


在那之后,新组长秦森按照白石副部长的意思,将他与欧可调到一组作为固定搭档,但接连指派的任务都与“那件事”毫不沾边,他甚至没有获得柯宸事件核心信息的权限,就好似有只无形的手将他一把推出,排除在那场近乎击垮行动组也近乎击垮了他的风暴之外。


后来的特别行动组可以说与之前根本不是一个,新成员间流言四起,并且矛头直指唯一的幸存者郝燃——大部分人都断然认定郝燃就是行动组的叛徒,言辞凿凿地指责他在当年的任务中杀了柯宸,又将重伤的魏子由灭口。


张思睿冷漠地听着这些闲言碎语,不屑于反驳,他相信证据,也相信三人之间的情谊。


只是他不曾想到,无言沉默反倒为流言的传播添柴加火,他们背地里甚至开始传,连柯宸多年的好兄弟张思睿都默认了郝燃是那个穷凶极恶的叛徒。


于是他再费力解释也无济于事,仿佛郝燃反叛已然成了板上钉钉的事实。行动组直接公布了郝燃的通缉令,被张贴到大街小巷,悬赏金高得吓人。那上面用的还是那人唯一留存下的照片,一张青涩到笑得有些腼腆的证件照。


悬赏刚发布时,他常常从噩梦中惊醒,惊惶不定,为郝燃担惊受怕。


郝燃和行动组断了个干净,也同样和他断了个干净,所有私人的联系方式都被那人决绝地斩断,连常去的地点都寻不到一丝踪迹。


而当他在三人以前常去的一家小众拉面店“偶遇”欧可后,才倏然意识到,他现在的固定搭档,实际上是秦森甚至是司法部派来监视自己的人——他在找郝燃的同时,他们也在利用他找到郝燃。


于是他开始扮演一个遵守规矩兢兢业业完成任务的组员,不过是换了更加隐蔽的方式去探查蛛丝马迹。


不得不承认,郝燃确实是行动组最优秀的特工,人间蒸发的游戏玩得是滴水不漏,他作为知根知底的人都未能找到丝毫线索,更何况那群甚至都不曾与郝燃共事过的新组员了。


张思睿思及此处,以气音发出一声冷哼。


与柯糖的对话扰乱了片刻他的心绪,上楼的脚步便慢了些,不料这速度恰好使他在走到组长办公室门口时,还未敲门便听见刚响起的电话铃,很短暂,接着是秦森的说话声,隔着门板,传入张思睿的耳朵。


“白部长,有什么指示吗?”


果然是司法部的那位白石副部长,张思睿不出所料地想。


一阵不寻常的安静过后,响起秦森带着犹疑的声音:“您怀疑最近和我们作对的那个‘幽灵组’头目,黑桃A就是郝燃?有什么证据吗?”


什么?郝燃?


张思睿下意识屏住呼吸,往前凑了凑。


“这个,您说做事风格……”秦森停顿了几秒,听起来有些无奈,“不瞒您说,‘幽灵组’刚出现的时候我们就着手调查了,黑桃A如果真是郝燃,他主动暴露自己挑衅我们是不是胆子太大了?”


“幽灵组”,半年前才冒出来的一个神秘组织,创立目的和立场未知,组织头目代号“黑桃A”。


这个人曾经黑掉了行动组的终端系统,高调给他们发出过一封火药味十足的挑战书,并在本部所有设备屏幕上滚动播放——黑桃A以自己的名义,扬言要站在特别行动组的对立面,通过干扰和破坏行动组任务的方式,让这个徒有虚名的部门陷入瘫痪。


张思睿当时也曾怀疑过黑桃A的身份,可如果真是郝燃,又怎么会想要毁掉柯宸苦心经营起来的成果?


他眉头紧锁,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好的好的,您放心,我们会继续调查的,争取早日抓到人。”


看样子对话到此结束了,张思睿不动声色地往原路退了退,再故意踏出明显的脚步声。


他走上前去,手虚握成拳,敲了敲门。


汇报的过程单调又无聊,不过是例行公事。然而走出办公室关上门的瞬间,张思睿打了个冷颤,猛地反应过来一件再明显不过的事——


他经手的任务,没有一次受到过阻挠。


欧可似乎还旁敲侧击问过他,当时他只是面带嘲讽地回答说那是因为他们两个人领到的都是些不重要的小任务,繁琐费时,又没意义。


此刻再回想,便体现出了其中的不寻常。


黑桃A想让行动组陷入瘫痪,从人员下手才是更有效的方式。其他小组的成员这半年来或多或少都在出任务时受到过袭击,甚至有人重伤到只能退出行动组,一度导致行动组人员流失,只得再招募一拨新人。


唯独张思睿和欧可这一组,从黑桃A的挑战书发出直到现在,他们在顺利完成许多无关痛痒的任务同时,没有受到任何暗中突袭。


现如今猜测与事实两相印证,黑桃A的身份竟真的最可能指向郝燃,意识到这一点,张思睿如同在沙漠蹒跚前行而突逢甘雨的旅人,最先席卷脑海的是欣喜与思念,而后不解跟愤怒也追了上来,再是气恼,心酸,委屈,无奈,这其中有对郝燃的,有对他自己的。


纷杂的心绪令他差点忘记自己身在何处,好在走廊尽头那扇将阳光投射进来的窗户提醒了他,自己之前还和柯糖在此进行了一场关于郝燃的对话。他快步经过,透过玻璃的光块再一次漫上他的肩头,向他渡过去一阵不明显的暖意。


张思睿走出行动组本部的大门,决定赶往自己私底下瞒着行动组准备的一个安全屋。


他故意在路上多兜了几个圈子,确保无人跟踪,驾车到了一处公园后再换了身装扮,迅速走入无监控的小巷,七拐八弯地穿到另一条街,从不起眼的后门进入一栋老旧的居民楼。


安全屋就在楼里,他将其中一间房以他人的名义买下,安装了屏蔽仪,再藏了一堆必要的设备和武器。


这是他第一次启用这间安全屋。


屋内灯光亮起,张思睿掀开几块防尘布丢到角落里,屏蔽仪正常工作,电脑启动,他在屏幕前落座。


在心里默默捋着关于黑桃A的情报,他顿时决定从那封挑战书入手,于是调出档案记录,将当时破解防火墙的代码丢进他自己写的分析模型中,程序开启暴力运算,电脑主机很快升温,不知不觉间提高了屋内温度。


与此同时,他再将由“幽灵组”宣告负责的重大事件发生地的情况全部结合起来进行地理分析,他反复琢磨着目击证人的证词,发现其中隐含了“幽灵组”有几次的行动时间和撤退方向,于是通过计算和推演,反向推断出了几处“幽灵组”成员可能落脚的区域。


程序终于运行完毕,剔除了作为掩护的数据流,黑桃A攻击行动组防火墙时经过的几个服务器被定位出来,果不其然,均在了芒城内。


他再将得到的地理区域参数输入电脑,给出指令,让程序来找到概率最大的那一片。


这次运算得很快,目标在地图上被醒目地标注出来,却依旧是一个较大的范围,但好在仅有这一个。


张思睿沉思半晌,直接筛选范围内留存的座机号码。


没错,座机。


这是他和郝燃在某一次制定计划时做的备用方案,他们打算利用这种几乎被淘汰的通讯方式,将移动设备当做诱饵抛出去,从而躲开通话时的定位追踪。


在眼镜手表都可以用作通话设备的时代,这种经过有线通讯线路和使用固定设备的麻烦方式已经被大部分人忽略和遗忘,仅仅在一些带着旧时代气质的场所能够得见。


就比如,他所处的这间屋子。


电脑显示目标区域现存的号码不超过十个,他完全可以依次试一遍。


张思睿从桌边拿过固定电话将线路接好,拾起听筒贴到耳边,抬头看了眼屏幕上的数字,从第一行开始,挨个打过去。每个号码拨两遍,无人接听再换下一个。


终于,倒数第三个号码,有人接起了电话。


对面不吭一声,安静地等他先开口。这种奇怪的无声电话换作寻常人家早就挂断了,可这一个,始终保持通话。


他的直觉告诉他,不会错的,对面一定是郝燃。


一瞬间,所有情绪翻涌如惊涛骇浪,他嘴唇微张,带着颤抖,连捏紧话筒的手也在颤抖。他忽地控制不住自己,眼里泛起热意再被他几次眨眼压下,咬牙切齿地朝对方喊出声。


“说话!”


对面隔了几秒,叹息着回应了一句含混不清的话。


“三儿。”


这是只会从郝燃口中听到的,对他的特有称呼。思睿两个字被反复咀嚼变作了英文的“three”,再被那人省略成一个中文的“三”。


这个人,连着这个称呼,在他生命里缺席了两年,那是担惊受怕又忍辱负重的两年。


他没由来地感受到烦躁与暴怒,混杂了正面的负面的情感从胃里升腾起一阵灼热,火烧火燎,迅速熔断了他对情绪的调节机制,接下来的话根本没过大脑就被他态度不善地低吼出声:“别叫我三儿!”


“好吧。”郝燃的语气夹杂着浓浓的疲惫和一丝突兀的漠然。


不对,不该是这样,郝燃不该是这样的反应。


以前他抱怨过几回对方给自己起的这个名字太过傻气,郝燃却总是故意作对在他耳边反复念叨,语调里满是不常在别人面前显露的嬉闹和放松。


他从不曾像今天这样,如此轻易地顺自己的意。


张思睿顿感一阵焦躁不安冲刷着脑海,着急忙慌地想要确认:“你到底是不是黑桃A?”


“是。”


“那你为什么想毁掉……”他的话被打断了。


“张思睿。”


郝燃很少叫他全名,这一声很轻,却令他心里一颤。


“你正式加入行动组,是为了柯宸吗?”


那人话里掺杂着他分辨不出的情绪,但他无心细究,他已经快被从正负两面同时疯狂涌动的情绪浪潮给撕裂了。


然后他听到一句从喉咙深处不受控制挤出来的话,好似在冷嘲热讽:“难不成是为了你吗?”


等等,那恶劣的声音怎么会是他发出的?


他骤然回过神,才发觉自己无意识将被压抑许久的少爷脾气一股脑地发泄到了对方身上,他只好慌乱又无助地在心底企盼着郝燃也能像从前那样,用打趣或者调侃的方式来化解。


他什么都没等来。


对面长久的沉默,成了当头朝他泼来的一盆冷水。话已出口,一支裹挟着恶意的伤人的箭精准地发射出去,毫不留情命中了对方。


这不对!这样不对!


张思睿惊惶地想。


这句话不是真的,他怎么可能不是为了郝燃?他要查清柯宸之死,但更想找到这个还存活的人,两年里的每一天,他都活在可能会失去对方的惶恐里。他有太多的话想说了,关于他的逃避,关于他的思念,关于那份在他人面前只能深埋在心底的关心和爱,可为什么?为什么偏偏自己真正说出口的,是那些个伤人的话?


巨大的恐慌慑住了他的心神,他意识到自己必须赶紧说点什么来挽救这局面。


然而,一句“对不起”卡在喉咙正中,没有机会再说出口了——旁边突然伸出一只戴着黑色皮质手套的手,果断压下了挂断按钮。


欧可面色平静地立在一旁,视线从固定电话移开,对上张思睿因极度愤怒而通红的双眼,凶恶得像是要吃人。


他知道那人很可能下一秒就要冲上来暴打自己了,也不过是淡然一笑,收回了手。


欧可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看起来刚回司法部汇报完工作,便直接赶到了这里。说来也奇怪,平日里看着干练又精神的一个人,也并不近视,偏偏每次去见那位司法部副部长时都会戴上那副平光的黑框眼镜,这让他整个人看起来纯粹就是一个书呆子。


“思睿哥,别生气,我也是为你们好。”


张思睿眉毛微动,仍是充满敌意地盯着他。


欧可又扯起嘴角笑了一下,发出几不可察的叹息,解释道:“你这个安全屋行动组早就知道了,不然我也不能这么快出现在这里,你这个电话再等上几秒,他们就能直接找到他的位置了。”


张思睿沉默几秒,不解地皱起眉:“你为什么帮我们?”


欧可抬手捏住镜框,将眼镜取掉的一瞬间,整个人气场也随之变化,仿佛他真正卸下的是附在脸上的面具。


“别误会,不是帮你们,我只是跟郝燃有点私人恩怨需要了结。”






TBC. 




这一章总结下来就是:


张思睿:要是先承认就输了。

郝燃:他这样躲我,一定是不爱我。


佩妮:哈,哈哈,哈哈哈。(毫无笑意)


欢迎评论喵\(*ΦωΦ)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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