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心只想发糖选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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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思】Percocet



标题含义“扑热息痛”

(注:Percocet是盐酸羟考酮和对乙酰氨基酚片剂,一种解热镇痛药,盐酸羟考酮属于阿片类药物,存在成瘾性)

可以看作是原作背景的燃思合伙人时期,也可以当AU看

4k+短打,一发完

请勿上升






-1-




“三儿,你闻起来像个死人。”


张思睿面色难看地睨了一眼那位吊儿郎当靠在芒城司法鉴定中心竖排门匾上的人,那个黑衣小鬼把好端端的字都遮掉半拉。对方说的话偏偏又好死不死提醒了他,关于先前那具摆在自己面前台子上,已经往流质形态发展的尸体到底散发了具有何种穿透力的刺激气味。


话说回来,过这么久才有人发现,恐怕又是眼前这小疯子的杰作。


“郝燃,你很闲的话可以去陌生拜访,好好发展你的保险事业,而不是到这里来给我添堵。”


张思睿语调平缓,语气诚恳,如果不是嫌弃和厌恶的神色从眼睛里明晃晃透出来,倒真像纯粹关心人事业前途的大家长。


“我又不是来添堵的,”郝燃笑得没心没肺,伸手就去揽他肩膀,“我是来接张法医去吃饭的。”


张思睿没好气地拍开朝自己伸过来的手,力气稍大了些,那人白皙的手背上顿时泛起一片红。他随意瞥过,冷哼一声,说道:“你刚还说我像个死人。”


郝燃也不恼,只是又重复一遍动作。这一次则实实在在地碰到了张思睿身上的衣料。嘴角扯起的弧度加深,他手上用力,推着人往外走去。


“更正一下,我是说闻起来。”


张思睿丢出去一双白眼。有差别吗?


郝燃面带诚恳微笑,刻意忽略身侧那道具有针对性的目光,到了车位旁甚至颇为绅士地弯腰,抬手,请人坐进车。


嗯,驾驶座。


张思睿一瞬间额头青筋绷起,到嘴边的嫌弃还没砸出去,又眼瞅着对面那人弯起的嘴角弧度更加夸张地向上走了走,身段再向下低了低,浑身都带着几分讨好之意。


见鬼的。


“去哪儿?”他磨磨后槽牙,认命地叹气。


“哦,就上次,我说要请你的那家西餐厅。”






-2-




上次,郝燃在赏金猎人网站上接了个单子。


任务不至于到伤人性命的地步,只不过买家希望取回自己被窃的核心资料。看似轻松,谁又料到过程曲折坎坷,倒是苦了亲自上阵的网站站主先生。


郝燃在侵入保管处时被人发现,资料迅速转移。更糟的是,几名打手将他围困在写字楼,不得已经历了好一番打斗。最终他成功脱身,就是左肩处受了刀伤。得亏他做背景调查踩点时谨慎地留了一手,提前在监控盲区准备了个毫不起眼的藏身处。他躲进去,随后看准时机沿着水管维修工临时留下的“通道”出了大楼。


到底是对自己有股狠劲,郝燃处理肩上深切的伤处仅是手法粗糙地紧紧勒起暂时止了血,当即又换了套衣服,板正的深色衬衣加西装,直奔资料将要交接的第二地点,打算硬拦。


巧就巧在,张思睿正在那个所谓“第二地点”的一楼西餐厅等待与项目合作伙伴会谈。他靠窗而坐,手上有一搭没一搭地翻着企划书,翻页的空隙刚好抬眼,隔着玻璃就见了冷着张脸且眼含杀气的郝燃。


大脑也许还需要时间思考,但身体已经条件反射地替他做了决定——起身,迈步,出门,拉着郝燃进来,坐回座位,整个过程一分钟不到。


他压低声音,问:“出事了?”


“东西没拿到。”


“接下来要怎么做?”


“硬抢。”


张思睿听到语气凶狠的两个字,停顿几秒,无声地望过去。郝燃面色些许发白,瞳仁却黑得如一潭深不见底的凝渊。


恶鬼不知何时从深渊里爬出来了。带着满身寒煞,披了人皮,还就坐在他对面。


他继续问:“楼上?”


郝燃下巴往内一收,便是点头。


楼上在举办芒城商业峰会,政界的大人物和商界的精英正欢聚一堂,热热闹闹地推杯换盏。张思睿本来也该是出现在那里的,但他嫌那场面虚情假意又太吵太乱,有听人互相吹捧的时间,还不如跟商业伙伴吃顿饭签个单子来得实在。


只不过……


“三儿,”郝燃双指并起,习惯性地在桌面上点了点,“带我进去。”


张思睿垂眼,伸手抚平企划书上刚不注意压折出的角。他平静地抬起视线,面无表情地嗔道:“好好一顿午饭,就让你小子给毁了。”


“下次,我请回来。”


郝燃挑了挑眉,替对方合上那本厚厚的企划书,狡黠一笑。






-3-




郝燃向来偏爱幕后操纵的乐趣。


暗地里拨弄缠绕命运的丝线,将关乎生死的选择留给猎物本身,考验人性也考验做局者的智商。所以当隐于暗影之下的人说出“硬抢”二字那刻,事态的发展便骤然偏离了既定轨道。亲自动手抛头露面,狠决与戾气如同沸水将杀意蒸腾而上,悬至头顶,再凝成尖刀坠下。


张思睿早先就认定郝燃是个疯子,只是没料到疯病会传染,确切来说,是没料到疯病会传染这么快。


他接受得太快,答应得太快,配合得也太快。


透过郝燃幽暗的眸色,他提前看到了事件结尾,停止的呼吸,慌乱的人群,戛然而止的欢庆,落入猎人之手的储存卡。只是不知作为目标的资料数据是否也会就此染上温热的猩红。


最后,顶风作案的始作俑者在他的打点和帮助下提前脱离了风暴中心,安然无恙,而他却还得多花时间应付警方的例行询问。


啊啊,真是个混蛋。


混蛋理直气壮站在宴会大厅门口朝他挥手示意,做笔录的警官随他的视线转头,下意识问那位是谁,他轻声笑笑,答了句,司机。


郝司机车钥匙接过得也很自然,只是一路上寡言少语目不斜视,待他们二人双双坐稳,当即将油门踏板狠狠一踩,车速并非卡着道路的限速值,而是卡着车子性能的极限值。


张思睿原以为郝燃不过是还没从收割人命的恶鬼状态里恢复,需要体验一把速度与激情以作发泄。直到跟着那人一同走进据点基地,暗门在身后严丝合缝地关上,他才发现似乎不是那么回事。


郝燃在他面前毫不避讳,小心翼翼褪下内里的深色衬衣,霎时露出盘踞在肩膀处的大块深红混合暗褐。


张思睿见状,瞳孔乍然一缩。


血浸满了绷带仍在向外溢,先前渗出的大部分已然凝固成块与皮肉粘连,要想重新换药好好包扎,就只能狠心将其再度撕裂。况且,仔细看过去,伤口附近的皮肤都开始肿胀泛红,大概率出现了感染发炎。


“三儿,有止痛药吗?”


张思睿听着对方极力隐藏痛楚而故作平稳的声线,理智和冷静几欲出走。他闭了闭眼,几次深呼吸,再猛然睁开。


“我他妈只是去吃饭,随身带那玩意儿干嘛。”终究还是没忍住烦躁,张思睿语气冲得像要喷火。他三两下挽起袖子,从柜子里翻出药箱,“止痛药,我之前不是给你准备了一些吗?”


屋内墙上挂着浮夸的灯牌,此刻亮得有些刺眼。朦胧红光漫上郝燃的侧脸,似是要将人淹没在无尽血海里。


“……吃完了。”郝燃答道。






-4-




张思睿不是第一次替郝燃处理伤口,想来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然而这回,止痛没有,麻醉也没有。清创的过程自然不会顺利。郝燃倒是有心配合工作,却无力控制身体对疼痛的反馈机制。有时整个人抖得厉害,张思睿迫不得已停下,任由那人一声声嘶哑的抽气和闷哼往他的耳道里钻,再宛若游针似的游到心脏,不轻不重地扎来扎去。


把郝燃当成解剖对象处理就好。张思睿真正碰到对方伤口前,确实如此想。


可解剖对象会有这样的体温吗?热得足够烫伤他微微颤抖的指尖;会有不停冒出的冷汗吗?又凉得像是冻住了他浑身的血液;会用这样分辨不清意味的眼神直勾勾盯着他吗?危险得仿佛眼前是头恶狼欲将他一口吞吃殆尽。


“三儿。”


郝燃吐掉了咬在嘴里的东西,从噼里啪啦炸开的疼痛汪洋里捞出自己仅存的意识,艰难出声。


张思睿却毫无反应,目光仍旧长久地停留在那处血肉模糊的肩膀。


现在打晕郝燃的可行度有多高?


“别生气了。”郝燃忽然间软了调子,似是在哄。


这句状似服软的话反倒令张思睿眉头蹙得更紧。他张嘴却没来得及吐字,悬停在空气中的腕骨便被一丝冰冷轻轻圈握,往那人跟前带了带。他下意识挪动一步,靠近了些。


“好疼……”


他低头,注意到那人逐渐涣散失焦的瞳孔,眼皮跳了跳,没好气地回应:“废话。”


下一秒,环绕在他腕上的手指一点点收紧,最终变成牢牢攥住,指腹贴住脉搏摩挲。


他没挣。


“三儿,你亲我一下嘛,”郝燃慢吞吞地开口,嗓音低沉沙哑,“亲了,就不疼了。”


张思睿深吸一口气。


他俯下身之前,还是没忍住骂出了那句,脑海里重复过无数遍的话。


“郝燃,你个疯子。”






-5-




餐厅为了配合节日主题换了装饰。


红艳娇嫩的玫瑰,修剪掉枝干上的尖刺,看似随意实则用心地堆放于每张桌子。就连原本明亮的灯光也调成了柔和的暖色调。


张思睿刚进大门,玫瑰花瓣零星散落在地的画面倏地闯入他视野。餐厅刻意营造的浪漫氛围丝毫没起作用,昏暗光线下,张大法医只觉那些红点的混乱排列跟案发现场的斑斑血迹相似度极高。


落座后连点单环节都得以省略,看来今日这餐属是提前预订,并非某人一时心血来潮。等待的空档,他不禁打量起郝燃的神色。大抵他探究的意图过于直接,目光存在感明显,引得对方将疑问都摆上台面。


“怎么了三儿,看我看入迷了?”


“神经。”张思睿骂道,随即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就是想起了上次在这儿见到你的场景。”


“印象这么深刻?”


张思睿蓦地发出轻笑,反问道:“你不深刻?”


郝燃眉毛猛地一挑,颇为暧昧地回答:“当然深刻,只是我对之后发生的,印象更深刻。”


这便意有所指了。


吃饭都没个正经。张思睿再度丢出白眼。


“你那时候,脸色可太难看了,各种意义上。”张思睿指尖抚摸过面前的餐刀,“看着不像人,像鬼。”


精致的肉食此刻恰到好处地端上来,摆在桌子正中,红酒软醉的芬芳随着炙烤的肉香一同散发,缓缓蹭入鼻腔,挑起身体内蛰伏的饥饿。


“是吗,”郝燃抬手做了个“请”的姿势,等着张思睿手里的叉子满载而归。他见那人顺畅将食物咽下,表情没有体现出任何讨厌或嫌恶,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气。于是他再补上刚才的好奇,“在你眼里,我现在是人是鬼?”


张思睿漫不经心看过去,却猝不及防地撞进一双深沉而专注的眸子里。染上动人的温度,夹杂隐晦的关心。真真切切。本该出口的戏谑揶揄,在那一滩反射柔光的眼波里融化。他怔愣半晌。


过了一会儿,他听到自己几乎算得上嘟囔的声音响起:“现在像个人。”


郝燃端起盛着红酒的高脚杯,托在手里晃了几晃,才凑到唇边抿一口。


“挺好。”


“是挺好,希望你能保持下去,好好做人。”张思睿把重音放在最后一个字。


郝燃喉头滚动,咽下同时带有醇香和生涩的微凉液体。他轻飘飘地笑了笑,眼中底色却更加晦暗幽深。


恶鬼不曾离去,不过暂时选择了沉睡。


“这可取决于你。”


“我?”


“只要你的心脏还在跳动,我就是个人。”


张思睿瞬感自己的心跳与对方所言相反地停了一拍。胸腔深处冒出微妙的沉闷刺痛,加上血管里燃起的滚烫火星,一同包裹住那个带动全身脉搏的血泵,一同包裹住他。


火焰可以升温,可以灼烧,也可以让心跳加速。


他勉强平复胸口擂鼓般的敲击,沉默了半晌,才好心地给出提醒:“下次,可别忘了备止痛药。”


回答看似风马牛不相及,郝燃却是心下了然。他们分明就在说同一件事。


“我可是已经备上了。”他回答的时候,目光就没从张思睿身上移开过。


“悠着点,小心止痛药吃多了上瘾。”


郝燃与张思睿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紧接着他不置可否地耸耸肩。


“那又有什么关系,能止痛就行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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